第六十八章 恐怖的瘟疫
圣殿骑士团就驻扎在离兰斯军不近不远的群山中。兰斯军多次想要围剿都没有收获反而搭上了不少人命。派出去的杀手也多是有去无回。法伊迪凯恨得牙痒痒可却无可奈何。圣殿骑士团的感知恶意能力实在是死神殿杀手的克星，而在群山中神炮的威力又大打折扣，那些普通士兵往往爬到半山腰就累得双腿直哆嗦，最终只能放弃围剿龟缩军阵内。兰斯军暂时没有动静，圣殿骑士团自然也乐得清闲。
……
西域，嘉文王帐中。
嘉文鬼步将密信放下，眼神中满是吃惊。法伊迪凯竟然化宗入圣还差点杀了念宇。原本兰斯军出现就打乱了他在东域的部署，前嘉文王的影子灭心在，嘉文鬼步只能将所有人都派去帮念宇防止被刺杀。好在灭心顾及嘉文十世的旧情没有对念宇下手，可迪凯入圣后情况更加恶化。最好的做法是避之锋芒、放任不管。可念宇的脾气，真的会不管吗？看着正和影龙对弈的法伊米罗，他从开始被影龙杀得措手不及，到现在可以稳住阵脚只用了半月。同样是个智力超群的鬼才，当他回国后配合迪凯，念宇就更没有丝毫胜算了。
总是成竹于胸的嘉文鬼步终于开始对未来充满迷茫。念宇啊，本王已经把在东域的所有力量交给你了，可这远远不够，你偷袭兰斯军运输队并通过川城人将消息散布出去也是想造势吸引援助吧，可现在迪凯成了武圣还有人敢帮你吗？
“又输了，影龙军师这把的牵制战术非常厉害，受教了，再来一局。”法伊米罗虽然屡战屡败但是却非常高兴，抬头忽见嘉文王看着自己愣神，笑道：“嘉文王莫急，不出七天神药就到了，你的喉疾一定能治好，我很期待听你原本的声音。”
“我原本的声音？”二十多年前就沙哑的嘉文鬼步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原本的声音是什么样的了。不过，他还记得自己最初的梦想！所有东西都可以丢弃、可以忘记，唯独梦想不可以。嘉文鬼步的眼神逐渐坚定，念宇啊！千万别让本王用最后的方法。
……
正运气养伤的念宇忽然惊出一身冷汗：“糟了，我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阿飞过来。”
正训练的阿飞连忙跑到念宇身边：“骑士长有什么事？”
“我朋友饮剑晴说兰斯军入侵后先屠了落法妮城，后又屠了依落城。这两座城的尸体怎么处理的？”
阿飞立刻回道：“当初在***时胡千阳皇子和我提过这件事，玫瑰商行本不参与任何政事和战争，但兰斯军入侵后他们停止了一切商贸行动，集结到依落城将尸体全部掩埋。我想这会儿已经去落法妮城了。应该也是害怕瘟疫滋生。”
这么一说念宇松了口气：“兰斯军暂时没什么行动，可能法伊迪凯正在养伤。我们留一半人在这里看着，剩下的人和我去一趟落法妮城，他们是用掩埋的方式，我担心来不及。”
当下，圣殿骑士团就一分为二。一半人随着念宇向落法妮出发了。
……
先锋城，正在冥想的崔斯特听到屋内父亲的怒吼。
“怎么这么慢！整个商行所有的商队和护卫一万多人现在还没到落法妮！你是怎么安排的。”崔鑫元愤怒得质问着新上任商队主管。
站在崔鑫元面前的商队主管大气都不敢喘，为难得解释：“家主大人，商队护卫中大部分都没见过死人，可依落城那可是尸海啊！胆子小的不敢进城，进了城的大多呕吐不止、精神恍惚。属下也是硬着头皮坚持了这么多天，一想到那些断臂残骸连饭都吃不下。”
说到这里，商队主管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反胃的画面，竟忍不住呕吐出来。
明彩霞听到声响也过来了，正好和崔斯特一起进门。
崔斯特看到这一景象问道：“穆主管身体不适？咦！多日未见怎么瘦了这么多，以后多吃点肉。”不说还好，一提到肉穆主管吐得更厉害了，好久才缓过来。
崔鑫元见他这样也消了气，确实是瘦了不少。大管家扯了块布遮住污秽，离开房间找人处理。
“小穆啊！刚才我确实不该随意对你发火，辛苦你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穆主管叹了口气：“兰斯军虽然暴戾，但从没伤害过商行的人，每座城池的玫瑰商行分部都保存完好，即使是普通百姓只要躲进去都能保命。大家都不想离开商会，我利用这一点威逼利诱，依落城的尸体总算是处理完了。这种情况下我又提出去落法妮城，只有少数人愿意去，我这才赶回来禀报。”
“这样啊，这是我考虑不周不能怪你。我昨日会见了川城的城主，她们没有人手处理尸体，把整座川城烧了。”
穆主管狠狠拍了自己的脑袋惊喜得说：“是啊！可以烧了啊！我怎么这么蠢。”
崔鑫元摇了摇头：“这个方法我早就知道，新月国的千阳皇子原本是要烧城的，可一但真这么做整座城就毁了，幸存下来的人也失去了家园，就像现在的川城人一样被迫另寻栖息之地。我和千阳皇子协商想救下这两座城所以才派你领人过去。现在时间已经来不急了，去烧了落法妮城吧。能救回一座伊落城我们已经尽力了。”
崔斯特见明彩霞一脸疑惑，试探得问：“明彩霞前辈您见多识广，怎么才能快速处理几十万尸体又不用毁掉城池呢？”
明彩霞皱了皱好看的眉头，不一会儿想出了一条妙计：“这个简单，吃了啊！无尽森林中如果有天灾造成大批魔兽死亡，在肉质腐化前肯定都被其它食肉族群吃光了。”
“呕……”那边正专心倾听的穆主管再次倒地干呕，眼珠布满血丝。崔斯特知道他头脑中的画面一定让人无法想象，干笑一声拉着明彩霞走了，以免它再冒出什么惊人之语。
积极提出建议的明彩霞边走边嚷嚷着：“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不用担心瘟疫，还能让别人吃饱。多好啊！哎，你别捂我嘴……呜……呜……”
第二天，明彩霞化成本体载着崔斯特飞向落法妮城。穆主管已经卧病在床需要调养。烧城的工作崔斯特这个火系法圣再适合不过了。但等待着他们的却是异常残酷的……
当念宇马不停蹄得来到落法妮城时这里已经被新月国的军队包围的严严实实。所有士兵都严肃得运转着斗气。不远处是一个巨大的火坑，不断得有死去的动物尸体被抛入坑中。
“站住！落法妮城内有瘟疫蔓延，皇子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出，所有人都下马！”刚靠近一位军官就带着一队人小跑过来，竟然是个武宗巅峰强者。这位军官用斗气从每个圣殿骑士身上扫过，忽然盯住江萌萌惊道：“普通人！没有斗气护体可能已经被感染了，和马一起带走！”
念宇连忙挡在江萌萌身前：“萌萌她是有斗气的，只是感知不出来。”
“笑话，我铁元威武宗巅峰实力。我感知不出来，他难道是武圣不成。我警告你，这是为了所有未被感染的百姓负责。只要是附近的普通人都得带去让慕容医师诊断，如果没事自然放她走，如果已经染上病那可就对不住了。至于你们的马，都要杀了烧成灰！”
看到那远处不断被投入火坑的动物尸体，圣殿骑士团的战士当即红了眼，追随了他们多年的战马岂能说杀就杀。一时间洁白的斗气迸发就要打起来。
绝大多数武者的斗气都是金色的，修习特殊功法会改变颜色，比如铁手的腥红刀法会将斗气变为暗红色，念宇年幼时吸收水系魔力原本的金色斗气也变为蓝色。而圣殿骑士修习的功法中包含了圣雪狐一族秘法，会将斗气变为罕见的乳白色，也成了圣殿的象征。铁元威见多识广一下认出来了。
“都是白色斗气，你们是圣殿骑士？”军官挥退了手下，看向念宇：“那您是？”
“东方念宇。”念宇掏出了太阳学院的导师印章，这次圣殿骑士们为了掩饰踪迹都穿了便衣，直到现在才被认出。
“原来是亲王殿下，那就随我去见千阳皇子吧，你们现在用斗气笼罩住自己的战马防止被感染。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确认感染哪怕是亲王殿下的战马都必须杀。”铁家的人做事一向雷厉风行，念宇几人很快就被带到附近临时搭建的大帐外。
念宇走进帐内看到几个熟人。
胡千阳皇子和长鹰帝国的慕容烟医师正围着一个不断发出痛苦**的女人。雪水柔导师捂着脸背对着二人，同为水系法师的念宇感知到她正用水系魔力将三人都保护起来。女人的每次痛苦**都吓得她哆嗦。
“千阳皇子。”
“千阳皇子。”
念宇与胡千阳同时拱手说了同样的话，气氛微妙起来。念宇的本名是长鹰千阳。
念宇有些不自然：“那个名字我听不习惯。”
胡千阳也连连点头，干笑道：“皇爷爷与您父王当年打赌时必然没考虑到现在的情况。还是称您念宇兄合适。”
雪水柔从指缝中看见了念宇，高兴得走上来：“念宇你不是打仗去了么？魔法的修炼没有忘掉吧。”
“水柔导师的教导怎么敢忘。”念宇凝重得问：“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现在情况如何？瘟疫蔓延了吗？”
胡千阳点头：“半月前有一批难民跑到***寻求庇护，刚进入领域就被皇爷爷发现了瘟疫。我立刻出动军队封锁，缩小包围圈逐步排查，现在有数万患病者都被安置在城内。说来真是万幸。这是第一批离开落法妮城的难民，更幸运的是他们选择的是被皇爷爷领域覆盖的***，如果去了其它城那后果不堪设想。长鹰帝国气候潮热常有疫病发生，应对这种事情的经验也丰富。我们第一时间去请来了长鹰帝国最好的慕容医师。”
一直在检查病情的慕容烟这才抬头：“千阳皇子过奖了。对于疫病您处理的非常好，已经把蔓延的风险降到最小。”
胡千阳关切得问：“那这病能治吗？城内还有上万人，其中有半数是新月国百姓。”
“现在还不好说，但能确定这次的疫病同样只感染普通人，修习斗气与魔法的人不用担心患病，我让你准备的药材到了吗？”
“已经派人去皇城取了，很快就到。”
念宇忽然疑惑得问：“怎会有半数新月国百姓？”
“哼！”提到这个千阳皇子就气得咬牙：“玫瑰商行处理依落城时发现兰斯军只搜罗兽核与钱财，其它珍贵器皿宝物都没带走。这个消息不知怎么传出来了，很多人都想着发战争财。现在落法妮城内真正的原住民不足千人，大部分是抱着投机心理寻财的外来者。”
雪水柔也气愤得补充：“就在昨天还有一伙天兰国的人想进去呢，我们不让进还骂骂咧咧的，说新月国想独吞财物。我呸，都是见钱眼开的家伙，想着发横财却不知道没那个本事连命都保不住。”
念宇也是无奈得叹了口气，他走到床榻边，看着躺在床上已经不像人的女人，模样恐怖，怪不得雪水柔不敢看。
通体成紫黑色。颈部、腋下都有肿块，最严重的腹部脓肿已经破裂，气息虚弱，目光涣散，口中艰难得吐出血痰。
念宇用手轻轻覆盖在女人额头，感受到那异常的高温轻声问：“大婶您很痛苦吧，需要我杀了你吗？我手很快不会疼。”床上的女人听到了声音，睁开眼拼尽全力做出了点头的动作。
“你要做什么！不可以！”慕容烟尖叫着制止。可已经来不急了，在女人点头的那一刻念宇右手蓝光一闪，水系魔法渗入女人头内一瞬间搅散了大脑。
“混蛋！”慕容烟猛得推开念宇，发现女人已经死透了，死得很安详，如释重负的表情。
慕容烟哭喊着捶打着念宇的胸口：“你是个混蛋！你不配当长鹰皇子！我看错你了。”医者仁心，慕容烟实在接受不了念宇的做法。生命是宝贵的，在她看来尽管希望渺茫，但只要没有停止呼吸都是要尝试救治的。
“她已经救不回来了，这也是她的选择，慕容医师请全力救治剩下的人。”念宇悲伤得恳求。
“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念宇被慕容烟赶出了大帐，这种做法到底是对是错呢？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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